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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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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版:当代名家
2020年12月25日

廿年回想

■于友善

于友善,南京艺术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1982年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中国画专业,1989年获该院中国画专业硕士学位并留校任教。曾任无锡市文艺创作组创作员,无锡市工艺美术技工学校教师,现任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主任。







■于友善

上大二时,开设写意花鸟,由大羽老师教课。说起来,我们当年那一茬学生很是幸运,专业课都由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教授;素描课是马成镳老师——潇洒而持重;山水课是张文俊老师——淳厚而刚直;人物课是沈涛老师——温淳而天真;而大羽老师,让人感怀更多;仁和亲切又不乏犀利爽辣。

时隔二十余年,回想起来,老先生们可敬可亲的风范竟然如此清晰,一如昨日。

八点开课,我们一班人早早来到教室。斟上一大砚清水,轮番磨砚,煞是得意。裁纸、挤颜料,将四张课桌拼成一大画案,铺上毡子,随后纷纷守在案边,那劲头有如儿时看露天电影,天色未暗便抢占位置一般。走进教室,大羽老师先环视我们十个同学,叫每人自报姓名和原籍。得知有些同学的祖、父辈是江苏画坛逝世的同仁,很是自然的叮咛的口气和神色便不一样。

大羽老师个头不高,上课话不多。走到案前,先是双手捧腹置于案沿,舒坦妥帖后,从兜里掏出鼻烟,左鼻孔一吸,右鼻孔一吸,随手拈笔蘸墨,缓缓地勾画点染开来。间歇地停笔讲解画面中地穿插、大小、浓淡、干湿等。偶尔画到一半,揉搓一下他那又大又厚地鼻头,诡谲地一笑问大家:“你们看,这是画的什么?石头?荷叶?芭蕉?”通常很难猜测。

看大羽老师作画,很舒畅。信笔走去、肯定、直截,绝少添添补补。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曾讲过不管是厾笔还是勾线,也不管是蘸色还是舔墨,“笔尖笔腰在盘子里不要调太匀,浓淡深浅要自然。”这个提示,给大家启发很大。在后来的笔墨实践中,不论是画人物、山水,还是花鸟,这句话受用至今。

大约在课程结束后两个月,大羽老师在省美术馆办个展。我们发觉,展览的绝大部分画作都是在给我们上课时的示范作品。连续几个星期,大羽老师几乎天天在课堂上要画三、四幅,有四尺三开的,有对开的,也有四尺整开的。要知道,当时他已经是七十的老人了。我们今天也走进课堂教授,虽说有时也会当堂示范,说实在,论劲头,论锐气,远不如当年的大羽老师。

有一件事情,如今想来仍觉颇有意味,单元课程行将结束时,大羽老师提出要给我们全班每人写一幅字,大家都很高兴。一律四尺三开,书写内容各异,有“痴思长绳系日”,有“用志不分,乃凝于神”,有“天道酬勤”等云云,大抵是古代先哲勉励进取的话语。给我写的是“破鳖千里”,大篆,看着很过瘾。当大羽老师给我解释道:

“这是引自《淮南子·说林训》里的‘硅步不前,破鳖千里’,比喻只要坚持不懈,即使条件再差,最终也能取得成就。”

随即课间休息,大羽老师要和我们打羽毛球,在美术系楼前的水泥地上,我当时穿着塑料底地鞋子,挺滑,既要尽力将每个球送到他最顺手地位置,又要照应好回过来的不同角度很难接的球,不留意脚下一滑,脚脖子崴了,马上肿了,红了,疼了——真应了几分钟前的“破”。

……

大羽老师走了,走在他老人家九十春秋画展的开幕和闭幕之间,让人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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