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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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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版:当代名家
2019年02月20日

走进段玉鹏先生的艺术世界

■郑训佐







段玉鹏

段玉鹏,1949年生,山东省济宁市人,山东大学文学院文字训诂与汉语言文字学研究生班毕业。现任中国书法家协会国际交流委员会委员,西泠印社社员,山东省书协原副主席,山东省书协顾问,山东印社副社长,朱复戡艺术研究会副会长,山东省艺术学院美术学院兼职教授,曲阜师范大学兼职教授,海口市书协名誉主席,济宁市书协名誉主席,济宁市首届“乔羽文艺奖”突出贡献奖。西泠印社篆刻评委、山东省“泰山文艺奖”书法类评委。北京荣宝斋画院程大利山水画工作室画家。济宁市文化艺术学会主席。


作为在现代艺坛有着重大影响的书画巨匠,朱复戡先生在山东的一段岁月是最耐人寻味也最不容忽视的,这一方面固然因为他的许多代表作恰恰产生于这段对他九十年的人生而言可谓备尝艰辛的时期,但更为重要的是在这近乎于流放的二十多年间,他凭藉对艺术的精诚、身处逆境而绝不妥协的胆魄以及巨大的人格魅力,聚拢了一批艺术青年,从而为齐鲁艺坛积蓄了一份不可多得的潜力。而在复戡先生所青睐的后学中,段玉鹏无疑是一位佼佼者。

我记得早年沈尹默先生在给一位友人的书信中曾附言叮嘱当时还很年轻的蒋峻斋(维崧)先生,不要学他的书法,而应学他的用功与勤奋。这一番话可谓简单明白之至,但却颇有弦外之者。在我看来,前者多少含有谦虚与客套,本意应是不要胶柱鼓瑟地学习;后者实质上是人格上的勉励与引导,因为信中还有担心峻斋先生堕入名士风流一路之类的警示。尹默先生的叮嘱中所涵融的精神在其他艺术大家的话语中也不少见,诸如“学我者死”之类的感喟。但有一个历史的情结却是挥之不去的,即任何一位或境界超拔或特立独行的艺术家在潜意识中都希望自己不是一座历史的孤岛,而应是一块峰峦迭起、江河纵横的大陆。这种丰富性从何而来?当然除了有一批能承续血脉的后学则别无他途。那么应如何承续?一言以蔽之,人格精神的延长而已!这也是尹默先生叮嘱的含蓄所在。以之观照玉鹏兄与复戡先生的师承关系,其要害也正在精神二字。在同辈大师中,复戡先生以多能著称,跨了诗、书、画、印几个大类,其中篆书和篆刻是其轴心。这既说明他是一个天才的多面手,同时也意味着以多重艺术因素强化单类创作的初衷。因此,观复戡先生之艺,譬如行草,画韵、隶意、篆痕可谓交相辉映,真似花雨缤纷,体现了一种单纯中的丰富。玉鹏兄于书法则篆、隶、楷、行草诸体皆备,而尤长于隶书;至于印事,更是本色当行,为当代印坛翘楚。这种宽口径的艺术选择,隐然可见复戡先生影响的烙痕。去年适值玉鹏兄花甲之庆;在贺寿书展上占据最大空间的当然是他最拿手的隶书,但同时也展出了以往从没见过的小楷。你看了这些作品后绝对不会认为是为了展览形式的多样所作的急就章,而是感受到了一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隐约的醇厚。如果你展开遐想,便会进一步与他的擘窠之书联系起来,从而会恍然而觉——这一份大气显然得力于大字的沾溉;当然,他的大字之所以避免了一般写手难以避免的粗糙,却是受惠于小字的训练。至于篆隶中有行草意,行草中存篆隶味,更是他艺术追求中题中应有之义。所有这些,都是复戡先生的法乳滋养的结果,其中可见精神基因的遗传,人格结构的承接;既是目击道存,也是直探本源。

当然,以上所云,可谓方法与方向上的引导和追随。在具体的艺术实践中,玉鹏兄还有更为深入而细致的自我设计。譬如,他一方面通过对各种书体的全面涉入提升综合素养,另一方面又确立了以隶书为重心的目标。这一选择看似毫不经意、十分平常,但实际上却包含着试图寻求最佳的美学对应的良苦用心。因为对复戡先生来说,隶书是他相对倾力不多的一种书体,以之为准的,既是一种补偿,也是一种突破;还有,隶书承篆书而来,又开启了楷行草的历史端倪,在客观上突显了一个富有挑战性的艺术命题(从历史上看,相对于楷、行、草,隶书巨匠可谓少之又少,这似乎是不容回避的悲剧性暗示,这种悲剧性使许多才情纵横者在隶书面前望而却步,这更强化了古典时代隶书的薄弱),而在主观上则为书学修养相当全面的玉鹏兄提供了一个能够发散艺术提淀的对象。的确,在诸体中,玉鹏兄于隶书投入的心力最多,也最具原创性质素。从书法艺术的特质考虑,隶书创作的最大的难度在于如何于平衡中现跳宕,在整饬中求险仄,因此,这也使呆板僵化的碑志习气成了许多书家难以逃避的宿命。玉鹏兄对此极为明暸,因此他一方面尽力保留隶书的雍穆安详之长,另一方面在用笔上又掺入了楷书的斩截和行书的流宕跳跃,如此,便支撑起了这样一个表里互补、形质相映的世界:整饬的形式背后流淌的是一汪放达不羁的生命之泉,它以其琤琮之声,奏起一曲美的凯歌。写到这里,笔者不觉勃然心动,联想起目前流行书风中的“隶变”。一些前卫者为了在瞬间与古人拉开距离,甚至不惜以牺牲知识与理性为代价,展示所谓“艺术的原创性”。如将新出土的篆书中的一些写法融入创作中,以体现结体的独异。的确,面貌是“新”了,但却演了一出关公战秦琼的闹剧。如果将这个背景与玉鹏兄颇富深意的探索相对照,自然有上下床之别,甚至有判若云泥之感。因此,这里又不能不提到所谓的原则性。我们应该承认,对任何文化活动乃至一切社会行为而言原则性几乎是抵抗一切毁坏性力量的基石,而这一基石的根源则来自于人格的原则性。在笔者与玉鹏兄的相处中,感觉到他随和、活泼甚至带有几份谐趣的外表下,潜伏的正是这种冷峻的素质。山东省书协曾与山东大学联合开办研究生课程班。身为省书协副主席的玉鹏兄率先报名,而且几乎从不缺席。这大概不仅仅涉及到“表率”问题,应该还关乎文化伦理这样一个大的原则。再者,原则性固然是对散慢人生的制约,但同时也是以肃穆的方式对温情人生的补偿,玉鹏兄身上洋溢着的古道热肠即来自于此。记得曾担任研究生课程班教学的鲍思陶教授病重时,玉鹏兄率济宁全体学员前去探望,并给予了经济资助。以上这些细节,可谓方整中见性情,性情中见方整,正是它支撑起了玉鹏兄沉著而又烂漫的人格世界。

玉鹏兄正当花甲之年,对一个成功的书家而言,这正是能够进一步形成突破与变异的最佳时期。是的,在经历了一番与古翱翔的历史沉醉,一番朱门皈依的严格师承,一番高楼凝望的苦苦期盼,玉鹏兄一定会悠然地步入一个飞花满路、柳暗莺啼的胜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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